虞华绮听得瞠目结舌。
贺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说着,卫敏还有些担忧,“春闱快开始了,他胳膊摔伤,也不知会不会影响科考。”
虞华绮无语。
是她低估贺昭了,原以为贺昭追不上卫敏,谁知贺昭这样没脸没皮,当街碰瓷,还深情款款地拿什么祖传玉佩哄卫敏,哄得卫敏心软。
好在贺昭今日的确去了百花楼,这件事他洗不干净。
夜深了,虞华绮和卫敏躺在一张床上安寝。她陆陆续续地劝了卫敏许久,直到困得没力气,才没有继续劝卫敏不要回头。
可惜,直到次日虞华绮离开时,卫敏还是没舍得把那块玉佩扔了。
虞华绮心中有了数。
拿贼拿赃,捉奸捉双,昨日贺昭那个狗东西身边没有美人作陪,若琅琊那边没有确凿的证据流出,敏敏迟早要心软的。
春日薄暖,东风懒倦,吹得人昏昏欲睡。
掌珠苑内,虞华绮倚在秋千上,等待来自琅琊的信,顺手拿着本诗集看。
她喜清静,诺大的庭院里,仅留了小梨小桃侍候,焚香打扇,端茶奉果,倒是难得的安宁。
“姑娘。”巧杏捧着一个酸枝木兽雕八角圆盒,走近虞华绮身旁,轻声道:“姑娘,您之前吩咐的,给太后娘娘贺寿的寿珠已经制好。”
虞华绮颔首,“拿到家里的佛堂供着,让人日夜诵经祝祷。”
巧杏领命而去,小梨适时呈上厨房新做的杏仁豆腐,“姑娘可要尝尝?”
难为厨房,这么雪白软嫩的杏仁豆腐,硬是给雕成了莲花模样。虞华绮尝了一口,很是清甜滋润。
她吃着小食,没等到琅琊来信,却等到荣王的一封信。
信中,荣王诚挚地与她道歉,承认自己前些日子言语过激,并表示那不是自己的本意,仅是话赶话赶上了而已,请虞华绮谅解。
他还否定了自己的馊主意,认为如今他们一动不如一静,应该静待时机,再想法子解除婚约。
虞华绮略微吃惊,没想到荣王那么个人,还会道歉。
看完整封信,她将其扔在一旁,不再理会。
至于荣王在信的末尾所求,让她帮忙向楚云岚解释,并请她继续帮他追求楚云岚的事,她没有答应。
之前帮他,是为了解除两人都不喜的这桩婚事。如今荣王捅出篓子,把事情闹得一团糟。他自己作了孽,推远楚云岚,该他自己想法子补救。
她又不欠荣王的,凭什么被他坑了,还要继续辛辛苦苦,吃力不讨好地给他善后。
夕阳余晖渐渐黯淡。
一连数日,虞华绮都没等到琅琊来信。
最近,她常常往外跑,虞老夫人念着她往后嫁入皇家,无法像如今这般自在,一直不曾说她什么。
可自打宫里传出消息,定下了虞华绮与荣王的婚期,虞老夫人便对虞华绮拘束起来,请了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教她宫廷礼仪,不许她再日日往外跑。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虞华绮收到琅琊来信,说查访许久,没有查到半点贺昭的风流过往。
虞华绮捏着信纸,姣好的黛眉蹙起。
仔细想想,倒也不是不可能。
卫家疼卫敏,前世说不得也查过贺昭。只是贺家在琅琊势大,若要遮掩什么,他们远在皇城,没那么容易查出。
虞华绮提笔回信,让他们低调乔装,再细细查访。
最近虞华绮被拘在家里,苦学规矩,一直不能出门。好在那些东西她前世学过,很快便融会贯通了。教习的老嬷嬷直夸她聪慧。
不过几日间,她就又能出府了。
念及闻擎说,希望自己常去府上坐坐,虞华绮带了些糕点,和自己最近格外喜欢的杏仁豆腐,去了衡武街后巷的秦宅。
谁知闻擎不在。
虞华绮放下带来的点心,和老管事客气了几句,便要离开。
时辰还早,她打算去卫府,给卫敏吹吹耳旁风,说说贺昭的坏话。
她刚步出秦宅大门,门口便嘶鸣着停下一匹烈马。
随即,还穿着朝服的闻擎下了马。
“齐王殿下。”虞华绮不料这样巧,含笑请安。
闻擎克制住微喘的呼吸,故作冷淡,“嗯。进去坐坐?”
虞华绮从善如流,随他进去,“我给您带了杏仁豆腐,还有炸奶酥,不知您喜不喜欢?”
闻擎颔首,面不改色地陪着虞华绮,用了许多甜点。
他素来寡言,两人相对坐着,不说话未免尴尬。
虞华绮笑道:“王爷平日来此处,都喜欢做些什么?”
闻擎的生活枯燥乏味,日日忙于后宫朝政,明争暗斗,毫无乐趣可言。他勉强从日常做的事里,挑出一两样有趣些的,“练剑,打猎。”
虞华绮闻言,眼前一亮。她想说什么,又忍着没说,低头戳碗里的杏仁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