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半开玩笑、半真心地说自己“心口疼”。
谁知闻擎当了真,急匆匆出去请大夫。
虞华绮端着闻擎递给自己的茶盏,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盖子,心烦意乱地哼了一声。
偏偏此时,闻擎把褚郢云拎进来了。
他听见虞华绮哼声,以为她难受得狠了,“阿娇!”
虞华绮抬头,眼里有几分惊诧,她从未听闻擎唤过自己的小名。
闻擎却顾不得许多,按着褚郢云给虞华绮把脉。
褚郢云胆战心惊地给主上的这位心尖子把完脉,长长舒口气,道:“王爷,虞姑娘无事。只是脉象有些弱,大约是昨夜未休息好,好好睡一觉就是了。”
闻擎皱眉,盯着褚郢云,“她心口疼。”
褚郢云懵住,他没诊出虞姑娘有这样的症状啊。
看着闻擎越来越沉的脸色,褚郢云只好揣着狂跳的心脏,对虞华绮道:“请虞姑娘再伸手,让褚某仔细诊一诊脉。”
虞华绮拒绝,“不必了,我无事。”
闻擎脸色沉肃,对着虞华绮,素来**的语气却有些温柔,仿佛在哄人似的,“让褚郢云再看看。”
虞华绮仍是摇头,扫了眼褚郢云和屋内侍奉的丫鬟,“你们先出去。”
她命令起人来,就像是这里的女主人般理所当然。
闻擎眼里露出一丝笑意,但还是坚持道:“让褚郢云再诊一次脉,嗯?”
虞华绮艳丽的眉眼间露出几分不耐烦,又似乎藏着几分动容,她没有再说话,把手伸了出来。
等褚郢云确诊虞华绮无事后,老管事赶紧拉着他往外走,挥了挥手,让丫鬟们也跟着退出去。
虞华绮见人都离开了,低头绕着自己的帕子,声音微凉,问闻擎道:“你还没告诉我,昨夜迷晕我的宫女,是谁派来的。”
她其实是想问,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所以才能及时从宫女手里救下我。
闻擎不知她心中所想,据实以告道:“是宋盼盼。”
虞华绮微怔,这其中又有宋盼盼什么事,宋盼盼都被太后关起来了。
“不是庄文筠派人害我吗?”
这些事,闻擎昨日原就打算告诉虞华绮的。
他道:“宋盼盼派人迷晕你和荣王,试图诬陷你们婚前有染。怎料你被我救下,而荣王正和吕嫔**。误打误撞,荣王和吕嫔被宋盼盼的人弄到水榭里,败露了奸情。”
闻擎说的是实话,却隐瞒了些细节。
譬如吕嫔是他派出去的人,再譬如吕嫔和荣王之间,并没有众人想象的那般不堪。但荣王曾是虞华绮的未婚夫,妒性使然,闻擎只想把荣王抹得越黑越好。
虞华绮没想到,真相竟是这般。
她蹙着眉,问道:“那庄文筠是怎么回事,她似乎知道我被迷晕的事。”
庄文筠的事,就更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闻擎详细地和虞华绮说了一遍。
原来,庄文筠偶然得知,宋盼盼想害虞华绮和荣王,对此喜闻乐见。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庄文筠发现,虞华绮出去很久,却一直没回来。她猜测宋盼盼已得手,内心不禁有些雀跃。
待宋盼盼的人请太后皇帝看烟花,试图以此害人并复宠,却被太后拒绝时,庄文筠更是在太后面前不断夸赞宋盼盼孝心,一力促成了此事。
可到了晔琅池,庄文筠才发现,自己不知宋盼盼把人藏在了哪。她只好独自在晔琅池附近找了找。
绕了好几圈,庄文筠终于在水榭中发现了荣王等人。
彼时光线昏暗,她仅依稀看见,床外侧躺着衣冠整齐的荣王,内侧也躺着人。
庄文筠皱眉:宋盼盼怎么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荣王穿得这样完整,算什么婚前不轨?
她上前几步,站到床边,直接扯开了荣王的衣领,又忍着羞意,把荣王的腰带拆了。
怎料荣王突然清醒,见庄文筠非礼自己,撑着疲软的身子扯庄文筠的头发,“原来是你迷晕本王!你想对本王做什么!”
庄文筠毕竟是个弱女子,挣扎不脱,被搞得头发散乱。她努力推搡荣王,却被发怒的荣王撂倒在床上。
两人的动静太大,期间还夹杂着庄文筠的几声惊呼,立时把晔琅池边的众人都引了过去。
……
如此,真相似乎大白了。
虞华绮想。
宋盼盼意图害自己和荣王,自己被闻擎救了,而偷情的荣王却因此暴露。庄文筠意图推波助澜,却把自己赔了进去。
整件事和闻擎似乎没有半点关系,是虞华绮误会了他。
可虞华绮看着闻擎,眼底却还是有几分猜疑,“事情就是这样?您没有瞒我什么吗?”
“应该没有遗漏。”闻擎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虞华绮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问道:“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荣王和吕嫔的事?”
闻擎没想到小姑娘这般敏锐,能猜出自己没有言明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