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华绮听着身边诸女的笑语应和,看着皇后雍容华贵的身姿,眼底极冷。
皇室就是这些破事多。
昨儿听闻皇帝赐婚,她只顾着高兴,却没想到,皇后会这般急切,在赐婚次日,就赐下侧妃。
光是想想,往后皇后可能会三不五时地往王府塞妾室,虞华绮就觉得恶心。
皇后见诸女臣服,笑道:“今儿日子好,本宫打算留你们在宫里,共用午膳。待过了晌,再带你们去拜见太后。太后最慈爱的。你们往后就是皇家妇了,要知晓孝顺恭敬,好好侍奉太后。”
诸贵女皆起身谢恩。
正当此时,宝姑姑悄悄从殿外进入,伏在皇后耳侧,低声道:“娘娘,出大事了。柔贵妃与颖嫔起争执,突然滑了一跤,此刻御医都聚在麟趾宫。”
皇后闻言,狠狠皱眉,额间皱出几道褶皱。
柔贵妃有孕前,便是后宫中最受宠的嫔妃,有孕后,更是被皇帝宠到了心尖上。
皇帝子嗣少,柔贵妃怀的又是老来子,阖宫谁人不知,皇帝有多看重柔贵妃这胎?
若柔贵妃的胎出了问题,无论是谁害的,自己都逃不了一个管理后宫不善之罪。
何况颖嫔还是自己的人。
皇后心惊胆战,这消息若是传到皇帝那里,皇帝少不得要怀疑,是自己心怀嫉妒,谋害柔贵妃。
到时候可真要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皇后敢起誓,她从未有过动柔贵妃的心思。毕竟柔贵妃再得宠,腹中龙胎再得看重,也威胁不到她与荣王的地位。她何苦做下这般恶心,徒然招惹皇帝猜忌?
可惜这话皇帝不会信。
只怕此时此刻,皇帝已经疑心到她身上了。
皇后冷了脸,问道:“柔贵妃的胎如何,还救得了吗?”
宝姑姑轻轻摇了摇头,“难。”
皇后心里盘算着补救的法子,传了凤辇,摆驾麟趾宫。
而宝姑姑则留在宫内,请诸位贵女去后殿小憩,待午后再去拜见太后。
诸位贵女不知出了何事,见皇后面带急色,隐约能猜到宫中出事,她们不敢多言,纷纷起身,准备随宝姑姑去后殿。
卢曼宛率先有了动作,她走到虞华绮身前,福了一礼,“往后还请姐姐多关照。”
虞华绮抬起瑰艳的桃花眸,冷傲地扫了卢曼宛一眼,仿佛看透了卢曼宛的野心和不甘。她绛唇轻勾,没有理会卢曼宛,径直朝宝姑姑的方向走去。
庄文筠见状,嗤笑了一声,亦转身离去。
卢曼宛登时涨红了脸,既羞又恨。
她是庄文筠的表妹,自幼与庄文筠不对付。虽自知家世不如庄文筠,却事事要与庄文筠争个高下。如今庄文筠是王妃正妻,而她只是侧妃妾室,她哪会甘心?
而她素日又是不喜虞华绮的。毕竟都是明媚活泼的风格,虞华绮又样样比她出挑,无论家世样貌,还是性情歌舞,全都压她一头。
此刻,卢曼宛被两个最讨厌的人冷待奚落,恨得面色都有些扭曲。她在心中暗自发誓,日后进了齐王府,定要凭着宠爱,将虞华绮踩在脚下!
反观董彤儿,同为皇后定下的齐王侧妃,她却一直安安分分的,不显山不露水。
董彤儿生得不如卢曼宛美丽,但胜在肌肤白净,气质娴雅,瞧着比卢曼宛可亲许多。
虞华绮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两人,心间不由冒着酸气,靡丽容颜显得愈发冷艳。
而那厢庄文筠三人,勉强还算和睦。
昔日太后寿诞,庄文筠自恃才华横溢,却无端输给在皇城中素无才名的楚云岚。因此,她看楚云岚处处不顺眼。
可楚云岚却一直不动声色,让她有气也无处撒。
邓珊又乖觉,见气氛不对,几句话间,就将庄文筠奉承地心花怒放,无暇找楚云岚的麻烦。
很快,各怀鬼胎的一行人到了后殿,分别进房中休息。
话分两头。
皇后乘着凤辇,到了柔贵妃的麟趾宫。
彼时皇帝尚未赶至,颖嫔哭得狼狈,见到皇后,就像见着了救命稻草似的,哭着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皇后的腿。
“娘娘,嫔妾不是故意的,嫔妾没有害人!娘娘要为嫔妾做主啊!”
皇后嫌颖嫔丢人,斥道:“哭什么?”
她甩开颖嫔,匆匆上前询问御医,“柔贵妃身子如何,龙胎可还安好?”
御医脸色凝重,摇了摇头,“龙胎恐怕难保了。”
皇后皱眉,眼中流露几许狠厉,“竭尽全力,无论用什么手段,务必保下柔贵妃这胎。”
御医应喏,转身进内室,继续救治柔贵妃。
可惜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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