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一收拾,便是数日之久。
虞华绮被祖母调侃得羞臊不已,粉面飞霞。
闻擎却很镇定,神色自然道:“早晨出门匆忙,阿娇她忘了。”
他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他是皇帝,金口玉言,说出的话不容反驳。
虞老夫人无可奈何,只得在心里叹气。
阿娇尚未出嫁,总住在齐王府,算个什么事?
闻擎看出虞老夫人的顾虑,给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阿娇心善,护国寺主持说她福泽深厚,若能与朕日日为父皇诵经,可祝祷父皇早登极乐,亦可护佑国祚昌熙。”
同样的理由,曾经用过,如今仍旧好用,任谁也挑不出一个错字。
虞老夫人只得笑道:“阿娇能为先帝祈福,是她的荣幸。”
闻擎带着虞华绮,乘舆进了皇宫。
他政务繁多,无暇一直陪着虞华绮,便宣了永宁王进宫,让其顺道将昌平郡主带来。
昌平郡主性子最活泛的,先帝驾崩,皇城正乱着,她被永宁王束缚,多日未曾出门,忽而得知能进宫与虞华绮玩乐,自然欣喜不已。
“阿娇!”
虞华绮闲来无事,正给闻擎做鞋子,听到昌平郡主的声音,将手里的明黄锻筒放下,“昌平,你怎么来了?”
昌平郡主便走边笑,“陛下召我来陪你。”
虞华绮倒了盏茶,笑道:“外头冷,还下着雨,喝盏热茶,暖暖身子。”
昌平郡主脱了绫白披风,交给小宫女,“雨已经停了,就是还有些风,不打紧。”
说着,她坐到虞华绮对面,双手接过虞华绮斟的茶,夸张道:“皇后娘娘亲手斟的茶,我可要细品品,是个什么滋味。”
虞华绮好笑,“你好好说话,别作怪。”
昌平饮了热茶,被冷风吹得微白的面庞浮上些艳色,“我讨好你还来不及,哪敢作怪?你是不知,临出门前,我母妃千叮咛万嘱咐……”
清了清嗓子,昌平故意做出她母妃的姿态,模仿道:“昌平啊,陛下宠爱虞姑娘,你入了宫,千万要好好同虞姑娘相处,让她喜欢你。”
“满皇城都知道你的泼皮名声,你的婚事,我和你父王是无法了。只盼你得了虞姑娘青眼,陛下能发发慈悲,给你赐个婚,让你能有机会嫁出去。”
“唉,可愁死母妃了。再嫁不出去,不就成老姑娘了?”
虞华绮被逗得直笑,弯腰伏在紫檀炕桌上,险些打翻了上面的茶盏。
昌平见虞华绮只顾着笑,嗔道:“别光顾着笑呀,你倒是说说,帮不帮我赐婚?我回去也好同母妃有个交代。”
虞华绮边笑边点头,“赐,赐。昌平可有喜欢的男子?我即刻派人,去告诉陛下,请他赐婚。”
“没有。”
昌平郡主答得很快,她似乎有些心虚,说完,为掩饰自己心虚的神色,指了指窗外,“风雨都停了,阿娇,咱们出去逛逛吧。老待在屋里,闷死了。”
虞华绮见话题为何突变,探究地看着昌平,但没有戳穿。
“好,咱们走吧。”
虞华绮出趟门,身前身后引路伺候的宫人太监,足有三十余名。
昌平在宫中,何时摆过这样的威风,坐在虞华绮的辇轿内,很是新奇。她思量了会,撺掇着虞华绮去御兽园玩。
虞华绮没去过御兽园,觉得那地方听着就有趣,便命宫人往御兽园去。
御兽园内十分清冷,虞华绮一到,便热闹起来。
她被簇拥着,观赏了许多有趣的飞禽走兽,又看了几场猴戏,忽而见到一只雪白圆润的小狗崽。
许是御兽园的伙食好,狗崽胖嘟嘟的,一跑起来,蓬松白毛迎风飞扬,圆溜溜的双眼如此刻天空般,碧蓝清澈。
虞华绮想起闻擎幼时养过的白狗,对这只狗崽生出些兴趣,“把它抱来我瞧瞧。”
驯猴的小太监笑道:“虞姑娘,这狗是皇贵……”
御兽园总管及时打断了小太监的话,“虞姑娘眼光真好,这狗是外邦进贡的,玉雪可爱,又最通人性。”
言毕,御兽园总管亲自跑去,打算将狗崽抱来。
谁知那狗崽灵活得很,短腿一拔,跑得飞快,东躲西蹿,将总管耍得团团转。
昌平觉得好玩,笑着给白狗鼓劲,“跑快些!再快些!”
虞华绮忍俊不禁,推了推昌平,“你也别太狭促了。”
两人正说笑,狗崽突然跑到虞华绮脚边,呜咽着蹭虞华绮的裙摆,还歪着雪白的小圆脑袋卖萌。
虞华绮眉眼弯弯,蹲下身,抱住狗崽,“你可真厉害。”
御兽园总管险些跑断了气,见白狗自己跑到虞华绮身边,边喘气,边谄媚笑道:“虞姑娘,狗这东西最灵性的,到底是您菩萨心肠,它知道您心善,才与您亲近呢。”
虞华绮闻言,但笑不语,同昌平一起逗狗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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