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2 / 2)

燕子恪也没惊讶,一摸信封就知道里头没纸,故意发坏问一句。

“中午想吃什么?”问燕七,“咱们外头下馆子。”

“下午还有比赛,中午不能多吃。”燕七表示遗憾。

“还在减肥?这些日子又瘦了。”燕子恪看着燕七已消失不见的双下巴。

“减着呢,还没达到目标。”

“减到多少斤才行?”

“七十斤左右吧。”

“循序渐进,莫要操之过急。”

“好。”

“安安。”燕子恪看着燕七。

“嗯。”燕七觉得她大伯今天有话。

“可有事要同我说?”她大伯却这么问她。

“暂时没有,有的话一定跟你说。”燕七道。

燕子恪就没再追问,抬眼打量燕七的院子,黑瓦白墙,芭蕉海棠,四围全是经年的老竹,又粗又密,齐刷刷地直指着天。

闲坐了一阵,喝了盏茶,燕子恪便要起身走人,走了两步想起什么来,回头和要送他出门的燕七道:“晚上回来去四季居,我请了吕御医过府,给家里头人人诊上一把平安脉。”

富贵人家活得最是精致,定期要请郎中进府号平安脉,有病治病没病养生,就像现代的定期体检。

不过把御医请到家来诊平安脉……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也就燕子恪能干得出来,就好比让人堂堂医院院长去干见习小护士的活一样,人心里不把所有疑难杂症用来咒你一遍才怪!

说完话还没来得及继续往院外走,就见传话丫头匆匆地跑进来:“大老爷,姑娘,府外来了个衙役,说是太平府乔大人使来的,有口讯给大老爷,说、说是九爷出了事……”

话还未完,燕七已是奔向了院门,燕子恪大步在后,转眼到了前头第一进院,吩咐等在那里的一枝:“去大门拦下小七,让她暂等,顺便备马。”

一枝应了声,眨眼不见了踪影。

燕子恪到达府门处的时候,果见燕七和一枝都等在那里,燕七倒是先冲他一摆手:“小九没事。”

燕子恪便问那名被乔乐梓派来送信儿的衙役,原来是刚才那丫头话没传好,却是燕小九他们去搞社团活动的时候身边出了命案,向太平府衙报案后乔乐梓一看当事人名单里头有燕小九的名字,吓得赶紧亲自跑去了未央村,顺便让手下去支会燕子恪一声,好教他知道自个儿过去了,不必担心。

“我去看看。”燕子恪说着往外走。

“我也去。”燕七道。

燕子恪二话没说,翻身上马后把燕七放到身后,一枝骑另一匹,主仆三个打马飞奔出城。

燕九少爷所去的未央村距京都有小半个时辰的马程,群山环抱,风景秀美。未央村是个小型村,不过十几户人家,平日靠山吃山,与世无争,民风很是淳朴。

自前些日子大雨冲毁了一处山丘露出了一座古墓后,这个一向宁静的小山村就热闹了起来,官府来了一大帮人将那古墓围了,日夜戒严,搞得村民们也不敢近前,只在私下里悄悄议论,议论了十来天,官府的人陆续撤了,再去看那墓,里头空空如也,光剩了可怜的墓主和他的棺材。

待所有官家的人都撤光,将墓门一封,不许村民乱入,村里头这才恢复了平日的安静,不成想昨日一早来了一伙小年轻,个个儿富贵体面,拿了官府的文书打开墓门,跑进去对着墓壁神神叨叨地比划,到了晚上还借了村长的房子留宿,结果今儿天一亮,其中一个就死在了那墓里。

大家都说这伙年轻人必是遭了报应——没事儿跑人墓里瞎折腾,墓主在天之灵岂能乐意?神鬼不可欺,前脚那些当官儿的把人家的陪葬全拿跑了,这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呢,你们后脚就来揽仇恨,不报复你们报复谁啊!

古人最信鬼神,死者为大,不可欺辱不可践踏,事儿一出,村民们都怕了,家家闭门不出,甚而有那胆小的还请了神婆来在自家院子外头烧了几回纸摇了半晌铃儿。

要命的是那几个小年轻死了同伴竟还不走,只派了个下人回城报信,剩下的人就都还留在现场,远远地听着像是起了争执,好几个嚷着要走,只有那个年纪最小长得最俊说话最慢的,一口咬定要等官府来人,否则“人人都是杀人凶嫌”。

后来穿着大红袍子的官儿老爷果真来了,拉开阵势里里外外一番查,还没查出个结果呢,又来了两大一小三个人,其中那个穿紫袍的长得可真俊,连未央村一向孤芳自赏的村花牛红杏都主动上前给人带路,后头还不远不近地跟着几个自认能和牛红杏拼一拼颜值的村姑娘。

“大人,燕大人来了。”乔乐梓的手下眼尖,远远瞅见,连忙钻进墓里去报信。

乔乐梓哼了一声也没动弹,反正那货既然来了肯定是会进来看个究竟的,不必他出去相迎,跟那货也无需那么客气。

燕九少爷及金石社的一众成员做为涉案当事人,此刻也都在墓里的事发处静候,等着乔乐梓的随时问询,听见甬道上响起脚步声,燕九少爷就抬起眼皮往那边看,见先进来的是他大伯,紧跟在后头的却是他姐。

“没事吧?”他姐问他,脚上还穿着只在家里才穿的软底绣鞋,身上是家常衣衫,头发都没绾,可见是得了信儿就蹿出了门,不管不顾的。

“没事。”

“武三哥也在啊,没事吧?”燕七瞅见武玥她三哥武环,这位也是个古物控,成日好研究个金石学,在仙侣山上玩游戏时,武珽之所以认识那个甲骨文的“燕”字,就是从武环这儿看来的。

这位是武家孙子辈儿里为数不多的不喜武艺的家伙。

“嗯,你来了,我没事。”武环说话像是平平板板的刻字石碑,少有抑扬顿挫。

这厢招呼着,那厢燕子恪已经站到了死者身边儿去,低着头在尸体脸上瞅了几眼:“怎么死的?”

乔乐梓刚才已经听过了仵作的验尸报告,神情诡异地看向他,答:“活活吓死的。”

燕子恪修眉一挑:“没有外伤?”

“没有。”

“毒?”

“没有。”

“吓死的?”

“没有。——呃!对,吓死的!”乔乐梓险让蛇精病绕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