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懒得动。”唐修衡歉然一笑,指了指三围罗汉床,“王爷请坐。”
梁澈却自己拉过一把太师椅,坐到唐修衡近前,双眼亮闪闪的,“我托你办的事儿有了着落,赶着过来给你道谢的。”
唐修衡坐起来,喝了一口浓茶,“应当的,恰好又是能力之内。”
“你这几日没少喝吧?”梁澈打量着他的脸色。
唐修衡牵了牵唇,“就差泡酒缸里了。”
梁澈笑出声来,从阿魏手里接过茶盏,客气地道声“辛苦”,这才对唐修衡道:“我这几日却是无所事事,得空就去宫里晃悠,跟父皇说有些事要向你请教,父皇说有不懂的只管问你,跟他絮叨又没用,数落了我几句。”委婉地告诉唐修衡,皇帝允许我与你来往,你日后可别让我吃闭门羹。
随后,他接着道:“另外,父皇也提了两句,说有些将领进京来,少不得与你团聚一番,你这几日一定没少喝酒。我就带了些解酒的药材,起码不至于醒来之后头疼欲裂。”
唐修衡和气地道谢,心里苦笑。他喝完酒之后,该失眠还是失眠,酒精并不能麻痹他的头脑。这几日应承完回到房里,还是了无睡意,跟两个门客下棋消磨时间。
好在,心情不错。
梁澈知道唐修衡话少,但听人说话时态度很认真,让他心里有了底,接着说自己的一些想法:“父皇、母后对黎郡主,比对一些公主都要宠爱,柔嘉与黎郡主又是亲如姐妹,说句套近乎的话,黎郡主在我这儿,等于半个妹妹。你要是不反对,下午我就去平南王府一趟,母妃要我送她一些内务府新打造出的物件儿。”
唐修衡躺回去,笑微微地凝视着梁澈,目光清澈、柔和。
“行不行?给个准话。”梁澈因为对方的态度,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你要是心里别扭的话,我就让母妃找机会交给黎郡主。”
“行。”唐修衡颔首,视线落到别处,想到了前世的梁澈。
这是娶过薇珑的男子,要说他对此一点儿都不别扭,不可能。
那时期,他还不知道梁澈、薇珑都是梁湛手里的棋子,不清楚两个人都陷入了绝境。
最终,梁澈将手里的势力全部交给薇珑。有了他的帮助,薇珑在很多事情上才能从容应对。
帮过薇珑的,他都会尽力善待。
当然,实在有心无力或是梁澈自找倒霉的话,谁也没辙。
梁澈则细细地打量着唐修衡。
完全静止的时候,眉宇间有着似是与生俱来的忧郁。
略显苍白的面色不是那种带着病态的,反而如莹白的玉;垂眸思忖时,浓密且长的睫毛低垂,让人觉得似有千言万语,再凝眸一看,又似无悲无喜。
鼻梁高挺,上唇似一把线条完美的弓,唇峰、唇珠明显。
穿着纯白的中衣,与漆黑的剑眉、发丝形成鲜明的对比。
梁澈不是第一次这样打量一个男子,但这是第一次这样打量唐修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