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怎样的情形,皇室子嗣窝里斗的情形都避免不了,外人实在不需做任何事。
况且,依梁湛的性情、城府,一定已经预料到了日后的情形,在姜六娘反过头来指证宁王的时候便能料到。
他没把人打发走,只用了这种手段,不管有没有后招,都是表明了对内斗无所谓的态度。
的确是,任何事都可能有意外,更可能因为意外反遭其害。顺王、宁王会不会被他害死,真是说不准的事儿。
就前世的记忆而言,梁湛从来就没忌惮过手足,因为他了解每一个人的弱点。
今生他不能掌控的皇子,兴许只有前生第一个被他害死的梁澈。
梁澈与代安的事情,让她这活过一世的人都只有意外,何况别人。
说完皇室之中的事情,柔嘉问起唐府的情形,要薇珑面对面地告诉自己过得的确不错。
薇珑便把太夫人和两个妯娌的性情与柔嘉说了说,也说了自己平时的情形,末了道:“比起在娘家,每日都觉得热热闹闹的,婆婆妯娌又都特别容易相处,我这日子过得真是挺顺心的。”
柔嘉很为好友高兴,随后笑问道:“只婆婆妯娌对你好可不行,你家侯爷呢?对你好不好?有些人特别宠爱妻子,新婚时尤其会出尽法宝,只为着哄娇妻开心,我听说过不少这种事,可是你们……”她显得有些扫兴地撇了撇嘴,“我可是什么消息都没听到。”
“……”薇珑轻轻吸了一口气,口不对心地道,“我是需要人哄的性情?寻常人怎么过,我们就怎么过。被宠上天是你的事儿,可与我无关。”
柔嘉先是微微赧然,继而掐了薇珑一下,“以往都是我打趣你,眼下倒好了,日后怕是要经常被你打趣。唉,早知道这样,就让父皇把你的婚期定在两三年之后了。”说着又揉了揉薇珑的脸,“你不知道吧?我最喜欢看你不自在的小模样。”
薇珑笑着打开她的手,“我也是啊,瞧你方才的样子,实在是享受,日后我可要再接再厉。”
“这小妮子,真是要反天了。”柔嘉和薇珑嬉闹起来,过了一阵子,又正色提起先前的问题,“你别敷衍我,什么叫寻常人怎么过你们就怎么过?别人怎么过的,你又怎么知道?给我句实话,侯爷对你好不好?过得好我就放心了,要是过得不好,我帮你收拾他。”
薇珑心里暖暖的,颔首道:“对我挺好的。”
“是吗?”柔嘉见她态度诚挚,不由绽放出喜悦的笑容,“怎么个好法?是不是每日嘘寒问暖的,看到贵重或是适合你的物件儿就会送给你?”
“……”薇珑心说你也太看得起唐修衡了,他要是能做到那一步,也就不是他了,“侯爷的性情你又不是没听说过,哪里会像寻常男子那般细致。只是,他对家父很好,得空就去陪家父说说话,大事小情的,也愿意帮我。”
帮的最多的,是有意无意地试图改变她那些好的坏的小习惯。
柔嘉思忖片刻,赞许地一笑,“这种情形委实很好。方才仔细想想,还是这样最见人心。正是新婚,对他的岳父体贴周到一些,就能让你心安,比送给你怎样的珠宝都要好。出嫁的女儿,最牵挂的可不就是娘家人么。”说着就重重地点头,“嗯!他这样真是很好了。你可要惜福啊,平时也要好生孝敬太夫人。”
薇珑感激地一笑,“这是自然。”
第二次相见的时候,出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梁湛亲自带人送来了一些摆件儿。
柔嘉对这个哥哥没有好感,更看得出薇珑有些膈应这个人,但是明面上与他没起过冲突,他又是特别温和有礼的做派,不好当场把人打发走,只得命人将他请到暖阁喝茶,口不对心地道谢。
就算是寻常闺秀,只要皇子不发话,都不能避开而不请安行礼。薇珑如今已经嫁为人妇,连寻常的官家子弟都不需回避,更何况是遇到皇子,还是在柔嘉的府邸。
她不能让好友为难,落落大方地给梁湛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