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的语气很淡:“看吧,他那两个脱离了主家的部曲能不能安然被押解进京,还是一回事呢。”
谢宁闻言悚然一惊。
镇国公看了谢宁一眼,他说:“晚上我和赵屠夫说话,你来倒酒。”
他说:“是时候学一学如何与朝堂上的恶棍们斗智斗勇了。”
谢宁:“…………”
傍晚,镇国公在大门处迎接做客的明远侯。
明远侯虽然送的是私章拜帖,可是他来的时候并未做过多掩饰,但凡关注盯着镇国公府的人都会知道他来见镇国公了。
明远侯赵明今年五十有三,却一点看不出老态,反而精神抖擞。
他身材魁梧,气势不凡,脸上满是横肉,下巴上的络腮胡支棱着炸开,铜铃一样的眼睛若是瞪圆了,看着颇为可怖。
他看到镇国公后哈哈大笑,声若洪钟:“劳烦老弟等我了,哈哈哈哈。”
镇国公同样在笑:“这是应该的,快请进,请进。”
明远侯和镇国公的岳父同朝为官,理论上来说镇国公的确算是明远侯的晚辈。
不过要说满朝武将中,倒也的确只有镇国公最得圣心,不管是个人实力还是武略战功都傲视群雄,即便是明远侯也要说一个服字,所以大部分开国勋贵武将见了镇国公,都不会用年龄和辈分说事,顶多托大称呼一句老弟。
镇国公请明远侯入内就坐。
明远侯赵明四下看了看,这里是一处小院子,他们坐在廊下中庭的石凳上,四周空荡荡的,种植着花木和竹林,透过层层的窗棱,明远侯甚至能看到这出院落的白色外墙。
他啧啧道:“这就是陛下给造的宅子?景色不错。”
空荡荡的看着也安全,不惧人靠太近偷听。
镇国公嘿嘿笑:“马马虎虎吧,这边再好看,对我来说还不如多开几个跑马场,我从北疆带回来了几匹好马,府里的马场太小了,还连着训练场,连跑马的地方都不够。”
明远侯听了笑的不行:“这话要是让陛下听见,非得拿镇纸砸你的脑袋不可。”
镇国公耸肩,他一脸无所谓地说:“又不是没被砸过。”
就在此时,谢宁端着盘子过来。
看到谢宁,明远侯眼睛一亮:“这是你家的宁丫头吧?这么多年没见,都是大姑娘了。”
谢宁换了一身利落的黑色男装,长发扎马尾,不施粉黛,眉宇间英气勃勃,和明远侯的女儿们感觉截然不同,他一看就喜欢上了。
明远侯在怀里摸了半天,扯出了一个袋子,他上下打量了谢宁一番,摇头道:“家里婆娘非让我带这个当见面礼,要我说还不如送你一根软鞭呢。”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看具体的可以去翻14年那本等我为皇。
敲黑板,纯爱预警。
☆、密谈
明远侯一眼就看出来谢宁和京中其他人家的女儿不同,这明显是当小子养的。
早知如此,他就不带什么女儿家的首饰了。
谢宁笑眯眯地将盘子放在桌子上,认真地对明远侯行礼。
行礼后她接了明远侯的见面礼,看也没看,直接塞怀里了。
她并没有退走,而是站在了镇国公身后,笑着说:“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赵伯伯送的,阿宁都喜欢。”
明远侯挑眉,他看了看谢宁,又看了看镇国公:“你想这丫头留军中?”
镇国公从盘子里拿了两个杯子,放在两人面前:“若是能行,陛下和太子用着也安心;若是不行,那就谋个出身,嫁人了也有分量。”
明远侯闻言叹了口气,他拿起酒杯,谢宁很有眼色地上前为两人倒酒。
明远侯说:“你这话在理,如今陛下越发威严,再不是当年了。”
明远侯和镇国公两人对碰了一下,举杯都喝干了。
明远侯说:“敦煌那边的路子不得不断了,但是尾巴总要收拾干净。”
镇国公挑眉:“弘毅侯没意见?”
阳关附近的互市走私最大的利润就是茶叶和马匹,而要说茶叶,自然是蜀中和江南出产最为优质。
弘毅侯的妻子出身蜀中,这些年的茶叶走私多赖弘毅侯打点,当然份子钱自然也有弘毅侯的一份。
明远侯嘿嘿笑:“他能有什么意见?天下七大军区,各大都督都插手了走私,每个大都督手上走私的线路最少三四条,已经连成一片了,陛下就算要收拾咱们,一时半会也不会真动手。”
谢宁在一旁听的是心惊肉跳。
她是万万没想到边疆各大战区的将军都督们全都合伙了?!
那、那自家呢?
谢宁人忍不住盘算起来,别处她不清楚,最起码北疆皮毛和南海海运走私肯定有自家一份。
镇国公叹息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们终归是陛下的臣子,吃相不能太难看。”
明远侯点点头:“道理大家都懂,但骤然减少来钱的路子,我心里终究是不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