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当我没问。”
顾子安看着秦辉默默转过去的头,嘴角憋着笑,眼底划过一丝无奈,白九这回可真没说谎,天之四灵的成年之说和普通人不一样,计时方法也不一样,若真要算起来,他们的五年相当于普通人的一年,而普通人十八岁成年,他们却是一百岁成年。
所以严格来说,小九今年应该算是二十岁,只不过她上面那话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行了,都别闹了,小九刚满二十岁”顾子安说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侧头望向白九,“有户口身份证件之类的么?”若是没有,还得让秦辉待会儿一起办了。
白九点了点头,直接将证件拿了出来,嬉笑道:“办过了。”
秦辉下意识地往上瞟了一眼,还当真是二十,瞬间默了,想到了什么,他忽然疑惑的问道:“那她以后在帮里?”
石破鑫的事儿安排好了,目前暂时负责那边的事儿,现在也是青岩帮的高层人员,不过,安姐带过来的这人,只简单的说会是青岩帮的人,可没说具体该干什么,更没涉及帮里内部具体的事儿,他要怎么安排?
顾子安知道他想问什么,淡淡一笑,只道:“她和你一样,以后只跟着我就行。”
这话一出,秦辉立马多看了旁边人畜无害的人一眼,苍狼人员和他虽然不直接负责帮会的事儿,但在帮里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却不想,这人竟也让安姐另眼相待,他点了点头,心下大致有了个底。
还真别说,将白九送去军校当真是个不错的决定,短短十天不到的时间,青岩帮里就热闹了起来,凡是她在那边看见的学到的,全都照搬了过来,白天在那边晚上在这边,所谓的门禁对她来说几乎等同于虚设。
而顾子安直接挑着有用的,再对着青岩帮内的情况给重新整合出了另一套来,不像训练苍狼人员那样的高强度,却适合帮内大多数人,另外除了体能训练外,其他覆盖的知识面也同样不少,下面的人一个个热血沸腾,兴致高昂,争着抢着要参加,生怕和当初训练苍狼人员一样,晚了一步就没他们的份儿了!
以至于,弄得道上某些密切关注青岩帮动向的大佬们一脸纳闷,纷纷不明白青岩帮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激动,看着这一个个大动作,还是全体行动,心下一惊,难不成是又要对哪个帮会出手了么?!
这么一想,一个个人人自危,赶紧回去加强了防守戒备,他们哪里知道,那些不妨事的动作,全都是顾子安故意放出去的,为的就是转移道上的注意力,以便遮掩石帮悄然并入的动静。
夜深,人静。
道上因为这事儿,这段时间莫名的有种剑拔弩张的氛围,而始作俑者却睡得正熟,朦胧的月光隐隐约约的印在窗帘上,在地上形成一团模糊的光圈。
黑暗中,一道黑影小心地躲过暗中守卫的人,视线锁定面前的窗台,微闪,片刻,地上的光影忽然被遮盖,窗帘上毫无预警的投射出一个人的身影,无声无息。
窗台被轻而易举的打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夜晚的微风带着一丝初秋的清爽,从开启的窗台拂过,窗帘轻轻摇曳。
顾子安眉头微动,唰地睁开眼眸,里面一片清亮,毫无刚刚睡醒的迷糊姿态,耳边听着风擦过窗帘的轻微声响,心中警觉顿起,手下一动,匕首倏地握在了手中,侧耳听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落地声,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眼眸重新闭上,暗暗计算着剩下的距离。
‘六步。’
‘四步。’
‘二步。’
‘一步!’
脚步声倏地在床边停下,黑影一下子遮盖了下来,大掌伸出,红唇无声吐出最后一个数字,瘦弱的身形突然翻身而起,一道银光在黑暗中闪过,反射出渗人的寒光,精准的抵在来人的脖子上,却因下一句话猛然顿住!
“子安?”低沉悦耳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明显的诧异,覆盖而下的薄荷清香也随之传来,傅恒之愣愣地眨了眨眼,看着抵在自己颈间的匕首,郁闷了,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收敛了气息,怎么还是吵到了。
顾子安一怔,一抬头,果然看见一张印在黑暗中的冷峻面容,嘴角一抽,手中的力道倏然放松,尚未说话就被人抱了个满怀,瞬间又跌倒在了床上。
傅恒之抱着她躺着,手揽在顾子安的腰间,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处轻蹭,感受着怀里饱胀的温暖,眉眼舒服的眯起,刚刚还在懊悔的男人,这会儿却表明,反正人儿已经被吵醒了,也就不用在有所顾忌了。
顾子安还未反应过来某人的突然出现,这会儿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动作弄得有些愣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侧头,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和某只大型犬科动物有着一拼的男人,额头划过几条黑线,撇了撇嘴,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你怎么这时候来了,跟做贼似的。”
他倒好,无缘无故消失了一段时间,这会儿出现,还是从窗台上进来,害得她还以为是谁派来的人了,她说怎么不对劲了,她这身份还没暴露,谁还有这个本事,先一步找家里来了?
不过,她瞥了眼外面一点儿动静都没,压根都没察觉有人闯了进来,心下不由自主的想着,这外面的防守是不是该加强了?
正想着,傅恒之的声音忽然传来。
“想你了”低哑的声音极其自然的说着,傅恒之微微抬头,深藏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面前的人儿,冷峻的面容隐隐有着一闪而过的尴尬,瞬间又埋了下去,模模糊糊的道,“你在睡觉,从正门进来不方便。”
顾子安翻了个白眼,她要信他就有鬼了,她在睡觉,从正门进来不方便,从窗台进来就方便了?!
“你是怕我不让你进来吧。”她可记得自从上回傅恒之到她家来之后,后来某人再想来,全被她二话不说的给撵了回去,这回倒好,换个花样来了。
“唔……”小心思一下子被人戳穿,傅恒之轻唔了一声,眼神闪躲,小心翼翼地瞟了她一眼,大掌轻拍着顾子安的后背,“不生气。”
“你先起来”顾子安感受着他的动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推了推身上的人,蓦了,还怕某人赖着不起来,又补充了一句,“太重了。”
果然,这话一出,原本还不情愿的男人立马翻了个身,不过却不是翻身下来,而是抱着身下的人儿一起翻了个身,看着这姿势,满意了,甚至还肯定地点了点头,“这回不重了。”
顾子安一愣,低头一看,彻底无语了,是不重了,换她压在他身上了!她头疼的揉了揉眼角,正想下来,傅恒之的声音却忽然响起,一句话再简单不过的话,却让她猛地一惊,瞬间忘记了手上的动作!
“我和上面谈过了。”仔细听,还能听出声音里有着淡淡的疲惫,仿佛是因为急急忙忙赶回来,还未好好休息过似的。
顾子安唰地看向身下的人,目露震惊,话语脱口而出,“什么时候?!”
这话说完,又忽然觉得自己是多问了,傅恒之自从上回她将娄老爷子送回去之后,也一直没来过,她也没太在意,却不想,他速度竟然这么快,不用说,定是趁着那段时间又回去了一趟。
他真是,比她还要着急。
她暗叹了一声,心间涌起一抹暖意,这才发现从傅恒之身上传来的温度有些低,看着男人眉宇间落下的一抹困顿,感受着揽在腰间的力道,原本撑在床上准备起身的手,不知不觉间又放了下去,任由自己躺在他身上,耳边听着身下传来的沉稳的心跳声,轻声道:“怎么说?”
傅恒之习惯性的玩着她的头发,听见问话,深藏的眸子一顿,随意的道:“唔,我就将你的意思转述了一遍,暂时没提青岩帮。”若是上面不答应,他贸然说出青岩帮,无异于是陷她于险地。
“不过,上面的意思是说,可以试一试。”查到的消息和雅扎库的人扯上关系,上面不方便出面,而血饮人手又不够,即便是不愿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闻言,清亮的眼眸微闪,顾子安勾了勾唇,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啧,这话说的可真含糊。”什么叫试一试,试好了什么也不说,试不好怕是第一个当成替罪羊,不过,既然想试,可不是这么容易说停就停的。
他们喊了开始,那么,结束也该由她来喊了,这样,才算公平不是么?
“嗯,含糊”傅恒之点了点头,眸底划过一道幽光,不过,也总算松口了不是,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却有希望。”
顾子安憋着笑,看着某个男人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是跟着她一起混黑的了,总帮着她想着如何去坑上面的人,不过,他这样子,倒让她忍不住想逗弄。
想着,她恶趣味地低下头来,就着趴在他身上的姿势,微微起身凑近他的耳朵,温热的呼吸瞬间喷洒在男人的耳尖,微痒,又带上了一点儿麻意,“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