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你除了中午去过佛堂后院,晚上去过没有?”苏夫人厉色道。
苏染霜摇头说:“没有,我就是中午去过,怎么了大夫人,出事了么?”
“没事!”苏夫人摆摆手,对方嬷嬷使了个眼色,两人走了出去。
他们刚走,季枭寒便从床底下窜出来,跟了上去。
且说那两人出门后,方嬷嬷便问:“夫人,您真的相信她?”
“她一个小丫头,若是真的夜里去过,看见一个死状这样恐怖的疯妇人,她不可能如此镇定,她那耳坠子,一定是白日掉在那里的,只是当时谁也没发现,你看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自己耳朵上少了一只耳坠子!”苏夫人道。
“也是,要是她真的去过佛堂,回来便将耳坠子丢了,来个死无对证,我们也拿她没办法。”方嬷嬷道。
苏夫人压低声音说:“交代好你的事情,一定要去办,只要是知情人,全都给我杀了。”
两人在暗夜中商量着要怎么怎么杀人,如何如何对付谁,压根没发现跟踪他们一路的季枭寒。
季枭寒回来的时候,苏染霜已经发现自己耳坠子丢失,她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不知该如何是好。
季枭寒一进门,她便说:“侯爷,我耳坠子掉在佛堂后堂了。”
“贵么?”季枭寒挑眉问。
呃……
苏染霜着急的道:“她们漏液前来,一定是看见耳坠子了。”
“没事,改日我给你买个更好看的。”季枭寒还是没在意。
苏染霜气急败坏的道:“侯爷,您要是再说笑,那您便走吧!”
“小东西,本侯爷为了你,第一次钻了床底,你却是这样待我的么?”季枭寒似笑非笑的问。
苏染霜心里有事,也没个好心情,便说:“抱歉,让侯爷受委屈了。”
啧!
季枭寒摸着下巴,心里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对她太好了,以至于她独独在自己面前长了脾气?
好吧,季侯爷承认,他方才确实孟浪了。
他心里虽然承认,但是嘴上却不会承认的,他只淡声说:“你家大夫人已经不怀疑你了,要不然你以为本王为何要开玩笑?”
不是为了哄你开心?
季侯爷生气的想,这女人果真是不解风情的。
苏染霜被他说的面色发红,低着头愧疚的道:“抱歉,我迁怒侯爷了。”
“本侯允许你迁怒,但是今后还有更多凶险,你一定要谨慎行事,苏大夫人看样子是要大开杀戒了,那孙铁是个关键,我得再回去审审……你,早些休息。”她愧疚了,他也就消气了,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
苏染霜柔柔的点头,目送季枭寒离开。
季枭寒走后,苏染霜这才吹灭了烛火,在暗夜中,默默流泪。
这一夜,她一直缠绵于噩梦之中,从一个噩梦中醒来,又陷入另一个噩梦,她梦里有疯狂的疯妇人,有惨死的王嬷嬷,还有张牙舞爪的苏家人,可就是没有那个能救她出泥沼的季侯爷。
到后半夜,苏染霜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周遭安静得吓人,季枭寒与她说话对她做事的神情举止,却清晰的在她脑子里面反复上演。
他,对我真的是不一样的么?
苏染霜渴求温暖,季枭寒便是她这一路上唯一的温柔。
她不禁想,“我与他原本就有婚约,我能……不不不,不能,苏染霜你不能,这苏家尚且是龙潭虎穴,那侯府门第深深,你又如何能自处?况且,人家季侯爷说了,只想请你去当医官而已。” 苏染霜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对季枭寒有别样的想法,可是她又忍不住眷念他的温暖,他的温柔。 她的理智这般撕扯着她,让她更加难以成眠,挣扎到天明,苏染霜不得不起身去伺候苏欢欢。
可苏欢欢居然不在祠堂跪着了?
苏染霜找回锦绣阁,却见苏欢欢正依偎在苏夫人怀里撒娇。
见苏染霜进门,苏夫人淡声道:“伺候大小姐去梳洗,打扮得好看些。”
“是!”苏染霜屈膝。
她心里虽有疑惑,可看苏夫人那样子,她便猜想,苏欢欢没在祠堂罚跪,定是苏夫人的杰作。
反正,她的本事不仅于此。
也不知是昨夜那位嬷嬷的死刺激到她,还是她发现自己对季枭寒有别样的情愫,今日见苏欢欢这般,苏染霜心里很是……妒忌!
她妒忌苏欢欢!
她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她一出生就被丢弃在田庄,而苏欢欢去受尽万千宠爱,还将她的身份一并抢了去,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季枭寒,对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季枭寒,而苏染霜却不能。
想到这里,她的心如同被针扎一般,反反复复的煎熬着。
而苏欢欢却对着一梳妆台的首饰发脾气,“这些东西难看死了,我要怎么去见夜白哥哥?”
“小姐要去见侯爷么?”苏染霜不禁有些好奇,她以为他们昨日才见,这段日子至少不会再见才对。
苏欢欢头也不回,在镜子里面睨了苏染霜一眼,没好气的道:“怎么,我不能去见我夜白哥哥么?”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害怕大小姐独自去见侯爷,被人拿住错处。”苏染霜太了解苏欢欢了,你若是不给她个理由,她定不依不饶。
苏欢欢被转移了关注点,果然气狠狠的道:“二房那些个贱人,她们不过是妒忌我,不过她们在妒忌也没有,今日是夜白哥哥请我去的,他说家中有人送了上好的螃蟹,早早的便差人来请我们全家去赴宴。”
哦!
苏染霜神色黯淡的想,“苏家也就这么大,死了人竟……竟就这样过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