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时间,是那样的煎熬。
天黑了,似乎,又要天亮了。
一个手术已经做了二十几个小时了。
可,只要手术还在进行中,那就证明手术台上的人是活着的,他还有呼吸,他还是温度,他还在与这个世界做一场无比残酷的较量,他要活,他也一定要活下来。
活着,就有希望。
天,真的亮了。
天边的鱼肚白把光明带给了这个世界,手术室外一片寂静,这是医院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手术。
蓝景伊依然还站在门前,从没有移开过一步。
忽而,耳朵里传来了极低微的脚步声,“出来了,倾倾他出来了。”
她的这一嗓子,立刻的把等在手术室外的人惊醒了,贺之玲也睁开了朦胧的睡眼,一个激棂跳起来冲到了蓝景伊的身边,“君越在哪儿?”
“在里面,他出来了,他一定会没事的。”原本是恨着贺之玲的,可是这一刻,她想这世上可以多一个为江君越祈福的人,多一个,他的生就多一份希望。
门,被护士推开了,推床就在眼前,“让开。”一个护士推着推床往外走来。
“他怎么样?”白色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脸色很平静很安祥,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蓝景伊急忙让开一点让推床出来,可嘴上却是追问着那一侧的医生。
“手术很成功,但是,他伤得太重了,要醒过来,只怕……”
“那就是还有醒过来的可能,是不是?”蓝景伊眼睛一亮,手落在了推床上的男人的被子上,她想要去捉住他的手,可他的手藏在被子下,她不敢打开那层被子,她怕他冷,从那么冰冷的手术台上下来,他一定很冷。
“请做好思想准备,很难。”医生想了一想,还是说出了实情,有时候,给家属希望太多若是做不到才更伤人,所以,医生一向都是习惯把病情说得更严重些。
“他会变成植物人?”
“蓝景伊,你少给我乌鸦嘴,君越不会成为植物人的,他那么健康,怎么会呢,不会的。”
“哦,是我乌鸦嘴,是我不好。”她恨不得掌自己的嘴,真的不能那样说呀,所有不吉利的话从此刻都不说,只说他会醒来,一定会醒来的。
推床乘坐电梯到了重症室,江君越被推了进去,而蓝景伊和贺之玲也被挡了下来。
天,已经大亮了。
响晴的一个艳阳天,她想江君越一定会醒来的,这样的一天就预示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不会死的。
“蒋瀚,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贺之玲去洗手间了,蓝景伊抓紧时间问道,江君越这样,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给了江君越一枪的人的。
“是看守所里的一个新被关押的犯人,他抢了警察的枪开了枪,正好打在江总的心脏上。”
“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那人一定是早就要对倾倾动手了,你已经查到了他的来历,说吧,我有思想准备。”
蒋瀚的目光微露诧异,没想到蓝景伊把一切都猜得这样准,“进局子之前,他是顶级杀手,不过,他以前只接国外的案子,这一次,居然做到国内来了,对方一定给了不少钱。”
“他不招,是不是?”
蒋瀚再度震惊,“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
从他的话语的语气中感受到的,“想办法让他说出来,还有,告诉我我现在能为倾倾做什么,还有,所有的最坏的可能全都要告诉我,我要知道全部。”他睡着,她就醒着为他做过所有的事,她不能慌,不能乱,即便他们没有领证,即便他们不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她也要为他做过所有。
第228章我与你同在
“太太,江氏不能一日无主,老爷子还不知道江总出事了,但是现在,已经瞒不下去了,之前我还哄着老爷子说江总要出来了,但是现在……”但是现在,蒋瀚说不下去了,江君越已经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走进江氏坐阵了。
蓝景伊微眨了一下长睫,“你建议是谁?”
“江君剑。”蒋瀚想也不想的说道,“至少,他与江总走得近些。”
“不。”却不曾想,蓝景伊立刻否决了。
“太太的意思是……”
“我建议江君亮。”那个顶级杀手的幕后指使人虽然还没有查出来,可是,在她的认知里,除了江君亮不可能再有其它人,只是,他们无凭无据,只能靠猜测的。
“嗯,我也同意提议江君亮。”病房的门被推开,成青扬一脸欣赏的表情大步走了进来,从出事到现在,他才出场,以至于让蓝景伊都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不该那样想他和江君越的关系呢,也许不是真的。
“你们……”
“就用江君亮,这样他才会卸下心防,君越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成青扬的声音很低,可是那低低的声音却给人一种冷彻入骨的感觉,仿佛是一个字就是一把刀子一样的在扎着人的心。
蒋瀚再度蹙眉,“可是这样,万一他坐稳了江氏的总裁之位怎么办?”
“一定可以找到安则焕的女儿的,她没死,一定没有。”成青扬喃喃着。
也是这时,蓝景伊才发现他手臂上隐隐透出的血迹,“你受伤了?”
“没事儿,我是男人。”微一扬头,成青扬扫向蒋瀚,“就按照蓝景伊说的去做,现在,你们都去江家跟老爷子说明情况,这里,我守着。”
成青扬的声音还是低沉的,却是那么的有力,不知怎么的,看见他,蓝景伊居然不讨厌,居然会有一种心安的感觉,似乎,只要有他在,那男人就一定不会有事儿,“蒋瀚,我们走吧。”她留下来也帮不了那个男人什么,重症室她进不去,她现在,只能为他善后。
“越越呢?他怎么样了?”蓝景伊才要拉开门,门却已经被拉开了,尹晴柔疯了一样的冲了进来,“他怎么样了?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