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钥匙的声音突的顿住,空气里也一下子安静了。
隔了一层楼,喻色听着楼道里浅浅的呼吸声,有自己的,有季哲的,唯有许山的,她始终听不清楚,只为,自己与季哲的是那样熟悉,而许山的,却太过陌生。
“晓衍的事儿她没有怀疑什么吧?”两个人还是站在原地,低低的叙起了话来。
“应该是没有。”
“是我不好,太喜欢那孩子了,以后,不要带晓衍出来了。”
“好的,先生,我来开门吧。”许山象是移前了一步,要从季哲的手中拿过钥匙。
“不用,我说不用就不用,你下楼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季哲象是火了,声音也冷厉了起来,如刀子一样虽然沙哑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敬畏了起来。
“先生……”许山在弱弱的抗议,似乎不想离开他。
“我让你下楼,这里不需要你了,派人好好的跟着她,若她有什么闪失,你以后就别来见我了。”
“是,先生。”终于,许山泄了气,低应了一声,转身就开始下楼。
听着许山的脚步声,喻色顿时慌了,这时候被许山发现,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许山了,不管许山知道不知道她跟了过来,她都不想与许山有正面接触。
转身,她飞也似的逃下了楼,很快就冲出了楼道,躲到了一辆车的车身后面。
许山出来了,却并不急着上车,先是拿出一根烟,点燃,狠狠的吸了起来,他吸得很快,可喻色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楼上的季哲进去小出租屋了吗?他手上的钥匙是哪里来的?若是中介给的,那么,中介对她是不是违了约?
她与中介有过协议的,别的房间可以出租,唯有那两间小出租屋,谁也不能动,更不能改变里面的布局。
喻色难耐的躲在车后,好在,许山的手里的烟很快抽完了,他大步上了车,在合上车门的时候,似乎往她的方向瞄了一眼。
喻色蹲了蹲身子,生怕被许山发现,直到他一踩油门扬长而去,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再也不等了。
喻色‘蹬蹬蹬’的上了楼,就如同小女孩般的只想立刻马上的冲进那间小出租屋,然后,好看看季哲进去那里做了什么。
然,当她真的停在了小出租屋的门前时,看着这扇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门时,心突突狂跳的同时,却怎么也不敢去开启这扇门了。
手心里的钥匙早就被攥出了汗意。
她想开门,却,又不敢开。
虽然没有亲耳听见刚刚季哲开了门的声音,也没有亲眼看见他走进去这扇门的画面,可是第六感就是告诉了她,他进去了。
此刻,不知他在这间小出租屋里做着什么。
里面的一切摆设都是当年的,什么也没有变过,家具陈旧,一应摆设也都是旧的,这里不是旅馆,他来干什么?
干什么呢?
这问题叫嚣在喻色的脑海里,越来越乱,乱成一条条的彩带般缠绕在她的心间,怎么也理不清,怎么也说不明。
季哲。
季唯衍。
喻染。
三个名字迅速的在脑海里走马灯一样的旋转着,重叠着。
她回想着季哲身上的气息,两张男人的脸越来越重合在一起,季哲是阿染,阿染是季哲。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解释她不讨厌季哲的行为,只有这样她才能解释出来她不由自主的被季哲所牵引不由自主的给了他所有的疯狂。
喻色的手再也停不住了。
小手轻轻展开,手心里的被汗湿的钥匙风化在空气中,牵引着她一点点的贴近钥匙孔,她就想轻轻的,悄悄的开启这扇门,然后,走进去看看那个男人在做什么?
喻色的手动了。
钥匙悄悄的插向钥匙孔。
所有的动作都是轻轻的,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终于,钥匙插进了钥匙孔,此时,只要轻轻一旋,这扇门就开了,她就可以进去看看季哲是不是早就进去了里面,然后再问问他他为什么要来这里?是谁给了他特权的?
从前,这里只属于她。
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她会管不住自己的悄悄的来这里睡上几晚,然后第二天再走回孩子们的世界,但现在,有一个男人闯入了她的领地。
喻色的手开始轻转。
“喻小姐,好久不见了。”忽而,身后传来了一声问候,惊得喻色急忙回头,想要阻止这声音,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嗨,你好。”是对面的邻居,她每次来都经常会遇到的,每次遇到两个人都会打招呼,人家的问候其实是正常的自然的,然,她的脸色却泛起了不正常的酡红。
小出租屋里的隔音并不好,她不确定这男人与她的对话里面的季哲是不是听到了,若是听到,他会怎么样?
如果季哲就是阿染,那么,他之前对她所做的一切分明就是在告诉她,他在躲她,他也不想与她相认。
一切,都缘于他的那张脸。
因为,就在不久前她亲耳听见许山对季哲说也许她根本不在意他的脸呢?
是的,她只在乎那个男人,就是阿染。
“我还以为你这房间转租给别人了呢。”邻居笑着,便往楼下走去,“有空过来坐坐,我先去上晚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