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男人终于叫住她,他抬手敲敲后车窗,问:“后面坐着人?”
这话虽然是问苏离,但他人已经站到后方。
苏离故作诧异:“嗯,怎么了?”
男人说:“这坑太深,人都下来吧,一起把车推出去。”
就在这时,苏离明显感到腰间那股异样没了,她抬眼注视车内后视镜,平头男正一脸决然警惕地看着窗外,像是暗中下了什么决定。
下一刹,后车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不知撞到什么东西,整个车身剧烈一晃。
苏离吓得一惊,回过头去瞧,平头男已夺路而逃。
危险份子跑了,她也赶紧下车,正想招呼人去追,却发现刚才站在车外的俩男人已经不见了。
车后几十米远处,平头男才疾跑没几步路,脚踩雪地里一打滑,就被人从后面追上并用力扑倒,他迅速翻身准备举枪,来人反应却比他更快一步,速度握住他手腕向外折,两人相互缠打挣扭。
突然“砰”一声,枪口冒出硝烟,子弹打在苏离的车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紧接着,又是两声,变沉闷了,不知道进了哪里。
平头男连续几发都把不住方向,没多久枪柄就脱了手,被对方反压制住,整个身子被迫贴着杂草地至挣动不了。
苏离听到枪声吓得脸都没了血色,蹲在原地抱头,等动静声止了才快速跑来,见到平头男已被制服在地一动不动,第一件事就是抬脚往他身上狠踹。
她忍了很久,一开口就爆粗:“之前叫你哥还挺嘚瑟,他妈的老娘招你惹你,一天的事都让你给搅了,坐牢去吧……”
平头男将脸埋在草堆里一身狼狈,心知逃脱不了,哀声受着。
苏离连踹几脚没停下来,直到身后小刀过来拉她:“离姐,你踢累了吧,歇一下让我来。”说完他自个替换上去又加了几脚。
苏离这才收回力道起身退开。
她稍稍平静抬头看去,又赶来一个救援队的人,了解情况后问为首的:“凌队,这人怎么处理?”
苏离看向先前在车外跟她搭话的男人,原来他是队长。
凌曜手头刚打完电话,收起手机看着地上的人说:“等会警察会过来,你们先用绳子把他绑了,这些是物证,到时候一块上交。”
他将搜出来的枪和刀装进塑料袋递给手下,然后握着两支手机朝苏离他们走来,问:“这是你们的?”
苏离接过,按了按手机,还能用。
她抬头看他,说了声谢谢。
先前形势紧张,苏离在车内跟他对话,并未怎么记住他的脸,如今这人挺着腰杆往她身前一站,倒让人不由多看两眼。
他个子很高,拿目光丈量着冲破一米八五,五官长得很精神,鼻梁直挺眉骨微突,身躯硬朗挺拔,外表肤色偏黑,留了点淡淡的胡渣,外加一双带有粗茧的手,看似是常在外活动的人。
苏离在生活中跟不少男性打过交道,各种气质都有,这种类型的倒是少见,她说不上来具体感觉,就觉得这人挺适合待在那种深山老林里,偶尔举个枪打打猎,生存能力还特顽强。
她不露声色地冒出这个想法,心底也感觉奇怪,然后她只能归结于自己电影看得多,刚好符合以往哪个深入人心的形象而已。
当苏离低着头琢磨这人时,凌曜的目光也在他俩之间打量,但并没未多做停留,他询问小刀:“这男的怎么上你们车的,两个人都制服不了?”
小刀站在苏离边上,想起刚才在车上被要挟了一路,到现在他的腿都还有些发软,等缓过劲来一五一十地跟人交代清楚,最后又摆手叹气说:“你没被人用枪抵过脑门,是不会明白这种感受的。”
凌曜听着这话,嘴角一撇,没做回应。
他站了一会,又通知他俩说:“你们是当事人,警察来之前在这先留着。”
另一边,持枪犯已经被人用麻绳绑了四肢,倒在雪地里动弹不得。
雪势一直未停,或许是因为在山区,落在地上很快积起了厚度。
天色暗得也快,转眼就进暮色。
苏离担忧地望了会天,然后转身往回走,她必须先把车从坑里开出去。
才走到车尾边上,她突然发觉哪儿不对劲,猫着腰往后轮胎底瞧,顿时瞪大了眼。
原本应该鼓胀饱满的轮胎居然缩小了一圈,某个地方正在细声漏气。
到这儿她才突然想起,先前另外那两发子弹并未射空,估计是不偏不倚地打进了轮胎。
这枪法,该说自己命大还是倒霉,她杵在原地都不知如何计较了。
小刀见苏离愁眉发愣,跑过来看了眼情况,也被怔住。
“这轮胎怎么瘪了,姐,咱们要怎么回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连自己的车也跟她作对,简直不给活路。
苏离吸了口冷气,心中暗嘲今日出门不利,一边又快速翻看手机,想着有什么能够尽快解决的办法。
正当她沉迷于搜索周边地形时,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
“有备胎吗?”
苏离回头,见是救援队长,他个子高离得近,她差点以为撞着墙了。
她推开一步,很失落地答:“没有。”
对方重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