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子期。”
“回答错误,六哥可不会连名带姓儿叫我,现在开启惩罚机制。”她罪恶又淫荡的双手伸向他,可还没摸到他一片衣角,他已经准确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拽到了面前。
“开个玩笑嘛?干嘛这么认真?”她大声嚷嚷,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儿。
——跟她圈里这帮狐朋狗友一个德行——俞北平不耐地松开她。
汤子期问他:“你生气了?”
“没。”
“真的没生气?”
“没有。”他语气平淡,从口袋里摸了根烟,找了会儿打火机。汤子期忙从衣袋里掏出来,给他点上。
火苗在两人间燃起,摇曳了一下。
汤子期的心也动了一下,犹豫着偷偷打量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
俞北平吸了一口,忽然抬起头,看定她:“你怎么会有打火机?”
汤子期一怔,心里警铃大作。
“你在外面是不是偷偷抽烟?”他的目光咄咄逼人。
“我没有!”汤子期终于有些底气不足了。
俞北平的目光很平淡,可比不依不饶还让她脚软。对峙了会儿,汤子期缴械投降,不耐地翻他一眼:“我招我招,就偷偷抽过两根。我那还不是工作太忙,心情差嘛!”
“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改不了了!”她盘起腿,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俞北平定定地望着她。
两人挨得近,汤子期手心沁出了一层汗,有些潮湿。一开始的紧张过去后,她拿一双清明的眸子瞅着他,不挪开目光,但也不说话,眼神中含着那么点儿欲言又止。
俞北平抽了口烟,望着她,也没说话。
这么近距离地看,还是她熟悉的那张脸,又似乎有些陌生。汤子期屏住了呼吸,心跳忽然变得快起来。
空气里也像燃了把火,莫名有些焦躁。
她久久凝视着他的唇,有些薄,微抿着,一个有些寡清的弧度,一般来说,代表拒绝,可又像是邀请。
她又抬头看了看他的眸子。
黑漆漆的瞧不出什么虚实,像一汪平静的湖水。
让她心里有些发憷,不敢逾越,心底又莫名其妙地生出想要僭越的叛逆。
当然,还存着几分较劲的心理。想和好,又不好意思主动开那个口,只能变着法子折腾了。汤子期觉得自己挺别扭的,可死要面子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的。
换言之,他俞北平又好到哪儿去了?
不是一家人,还不进一家门呢!半斤八两,谁也别嫌谁!
第046章 甜回来
过几天, 汤子期回了趟蓉城。
俞北平的申调书也批了下来, 正好和她一道。她本来还不想理他,他非得死皮赖脸跟着。
蓉城这个季节正是多雨,下了机场,往大厅里一站就傻了眼。透明的瓦棚外, 水跟倾泄的瀑布般不住往下倒。有伞的纷纷撑开,依次出去,没伞的只能望洋兴叹。
俞北平走到她身后, 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瞧这样子, 没半个小时停不了的,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汤子期想了想,跟着他去了休息区。
这边也人满为患。总共两排椅子,占了七七八八,还有人横躺着。俞北平接了她的行李, 让她坐下。
汤子期坐了, 问他:“那你呢?”
“我不累。”
她也没矫情,点点头:“那我先坐,你累了跟我说,咱们轮着坐。”
他笑了一下,低垂的眼帘看着格外温和。汤子期移开了目光, 低头玩起了俄罗斯方块。早就知道了,这人有时候很文气。
要用韦昔的语气来说,那就是——“读书人”,天生的统筹者。
而他们, 瞧着就是给他打工干活的。要放以前,他就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又深藏不露的幕后老大,而他们,是在前面咋咋呼呼冲锋陷阵的小弟。
前者人生赢家,后者双商皆低的炮灰,注定悲剧。
“饿不饿?”站了会儿,俞北平问她。
汤子期摇头。早上一个粽子一碗小米粥再加杯豆浆,现在还撑着呢。
四月底,天气还冷着,风裹着冰凉的雨,从四面八方刮来,简直无孔不入。他给她拢了拢领子,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汤子期蹙眉,警告地瞪他一眼:“手别乱伸啊,我这人嘴巴痒,有东西往嘴边送我就想咬,自己小心着点儿。”
“狂犬病啊?”他好笑不已,作势把手往她嘴边送,“来,咬吧,咬坏了最好,反正咬的是你自己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