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 / 2)

魔鬼的体温 藤萝为枝 1959 字 1个月前

贝瑶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裴川在打地铺,男人无声把衣柜里找出来的被子铺好,在整理被子边角。

听见贝瑶出来的响动,他顿了顿,拉着边角的手指紧了紧,不但没有抚平褶皱,还弄得更乱了几分。

她问:“裴川,你在做什么?”

裴川垂眸:“之前我答应过你,哪怕结完婚后,依然尊重你的自由,像以前那样相处。你可以去上学,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贝瑶满腔羞涩一下子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恼怒和生气。

结婚前他没有安全感不相信她就算了,结婚后他还这样想!

难不成她以后还会和他离婚嫁给别人不成,他把他自己当成什么了?她渡过危险的跳板吗?她用完就可以扔?

她也不是没有半点脾气,人家不碰她,她总不可能凑上去吧?

贝瑶气鼓鼓的:“那为什么在床边打地铺?外面有沙发。”

他唇色白了白:“如果你……”他嗓音微哑,似乎很艰难,“不希望我在这里的话,我出去睡。”

她气得想捶死他,新婚夜分床睡,亏他想得出来。

她这样的性格不容易生气,真生了气也不好哄,她说:“随便你。”

贝瑶没有带睡衣,大红的帕子倒是带了几条,她绕过大床去拿帕子,路过男人时,裴川抬眸。

一双修长的玉腿白皙,她没穿那条夏天的裤子。

他目光被烫到,然而想起她问为什么不去睡沙发?连离她近一点都不可以吗?他抿了抿唇,有些苦涩难过,到底不愿违背她的意思,慢慢往外走。

裴川出房间之前,忍不住回了头,她坐在小沙发上擦头发,长发把衬衫打湿,胸前的轮廓若隐若现,她也不看他,别过脸去,他觉察贝瑶生气了。

她从小到大都听话乖巧,鲜少生气,也不记仇,然而她现在看也不看他,裴川握紧了拳,怕他留在这里她更生气,只能走了出去。

贝瑶气乐了,好吧好吧,不一起睡就不一起睡,到时候你求我也不让!

客厅不比暖融融的卧室,几乎一下子就能感受到春夜的冷。

他坐在沙发上,外面电闪雷鸣,明明以前也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可是就片刻而已,那个房间里面的温暖就令人眷恋。

他也不知道在外面坐了多久,里面的灯光最后灭了,他在黑暗里,心脏疼得难受。

他想起来她没有吹头发。

裴川站起来,房门没关,裴川说:“瑶瑶,头发湿的不能睡觉。”

贝瑶说:“不是要尊重我的自由吗?我要睡觉了。”

他知道她在说气话,然而心里还是被刺了一下,痉挛一样地收紧。

他走过去,夜的微光里,床上隆起小小的一团,他摸到了她的头发,微润,冰冰凉凉的,果然没有干。

她有了火气,抽回自己头发,不给他碰。

他何曾受过她这样的抗拒。

他掌心空落落的,裴川早就知道,他面对别人时能运筹帷幄算计一切,可是在她面前,他的情绪都握在她手中。

他低声问:“我惹你生气了吗?”

贝瑶咬牙,不说话。

她并不容易生气的,只不过从最初到现在,她努力朝他走近,可他要么后退,要么不信任。

一个姑娘久了是会委屈的,只是新婚夜太特殊,格外委屈而已。

她无声无息,他听到了不规律的呼吸声。

裴川连忙开灯,她下意识拉被子去挡,可是没来得及,他还是看到了她眼角的泪水。

心里疼得窒闷。

他拉住被子,握住她放在外面的手,她雪白的手又软又凉,他拉住放在自己脸颊边,几乎是无措地哄:“是我不好,让瑶瑶难过了,别哭,生气就打我好不好?”

他握住那只小手,带着她在自己脸上打了一下。

裴川不明白,女人不哄还好,一哄委屈简直决了堤。

她抽回自己的手,从床上坐起来:“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你要是不喜欢我,没有必要为了保护我和我结婚!你要是不相信我真心嫁给你,明天我们就可以去离……”

他捂住她的唇,裴川手颤抖着:“不要说。”

她眨眨眼,泪水从眼眶里滚出来,落在他手背上,在心上烫出一个洞。

“求求你不要说,什么你都可以说,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这两个字,不要说出来。哪怕是因为你生气了,哪怕是玩笑话,也不要说。”这是他的底线,他受不了。

她轻声呜咽,点了点头。

裴川松开她,一点点把她小脸上泪水擦干净。男人站起来,在浴室找了吹风,回来给她吹头发。

电吹风呼呼的,外面电闪雷鸣。

有时候天幕会骤然亮起,他的手拂过她柔软的发,吹风吹出来暖暖的。

他空出来那只手,轻轻抹掉了她腮边的泪珠儿。

裴川开口,声音在夜里低沉,把心剖开讲给她听:“瑶瑶,我不是不相信你,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心甘情愿等我八年。我决定自首那年,就知道这辈子很难和你在一起,一个残废,一个罪犯,拿什么来守护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