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女尊之宠夫 卟许胡来 2508 字 1个月前

张氏不由得撇嘴,心想对方到底是穷人心思,有什么好看的,还怕吃亏了?他还没嫌弃对方是个穷秀才,拿不出几两银子的聘礼呢。

若不是有人劝着说他女儿将来要走仕途,到时候要是被人传出来说家里的哥哥是个小倌,说出来不好听,他都想把阿阮卖进窑.子里,怎么也比许给穷秀才得的银子多。

但为了女儿金榜题名时不落人口实,张氏还是觉得把阿阮嫁出去的话,不管钱多钱少,嫁出去的儿子就跟自己没关系了,将来他张家飞黄腾达,也没阿阮的事儿。

他状元女儿,可不认这个哑巴哥哥。

张氏觉得自己养他至今,已是仁至义尽了。

张氏回屋睡了个回笼觉,再起来的时候,阿阮已经将饭摆好了。

张氏在桌边坐下,伸手将碗里仅有的一个水煮蛋拿过来,轻轻磕碎,细细剥壳。

他旁边坐着一个十三四的女娃,看见他慢条斯理的动作,拧着眉头用手中的筷子敲着面前的碗口,不耐烦的催促道:“爹爹剥快点,我要吃鸡蛋。”

张氏听了这语气不满的话,非凡没有生气,反而陪着笑脸柔声哄道:“不急不急啊,爹爹给你剥干净,免得吃到鸡蛋壳。”

半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得不好好吃饭,就等着吃那颗鸡蛋,偏偏自己还不肯剥。但张家得女不易,一家人把她宠的厉害。

张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每天早上一个鸡蛋,已经算是不错的好东西了。当然了,这好东西从始至终都是张家独女张有钥的,跟闷头喝粥的阿阮没有任何关系。

别说鸡蛋了,就连碟子里的窝头,阿阮多吃了一个,张氏都恨不得用眼皮子夹死他。

张家三口人吃饭的时候一个挨着一个亲亲热热,通常不会过问坐在三人对面的阿阮吃饱了没有,也不跟他说话,好像眼里就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但今天张氏,仿佛注定从早上早起开始,就有些反常,他这会儿不但跟阿阮说话了,还让他待会儿找身干净衣服穿,“待会儿家里来人,你也出去见一眼,别穿的跟个叫花子一样。”

往常家里要是来了客人,张氏恨不得把阿阮支的远远的,不让他往人前凑,免得他丢了张家的脸。

但今个,却让他出去见客?

联想起早上张氏说把他卖掉,阿阮脸色不由得有些发白,捧着碗的手指止不住的发颤,瓷碗的凉意,顺着指尖一路蹿到心底,冻的他嘴唇发颤。

阿阮浑身发冷,不动声色的将几乎就要捧不住的碗放下,指尖掐了把手心,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发抖,才抬手比划道:

——那中午要多做些饭吗?

张氏嗤笑一声,“还指望我留她们饭?不用。”

得了这个回复,阿阮的心算是定了下来。如果来的人是人伢子,张氏一定会比较殷勤,语气也会谄媚的多,对于能来钱的事,张氏态度一向热乎。

张氏让阿阮找身能看的衣服,但一年到头也没人会给他添身新衣,平日里穿的不过都是张氏不要的罢了,翻来覆去的找,也没什么衣服适合穿出去见客的。

阿阮也不在意这些,别说干净衣服了,他都想从锅底抠点灰抹在脸上。

来的人如果不是人伢子,那阿阮大概能猜的出来会是谁了。张氏最近张罗着给他说亲,对方可能是来和他见面的。

张氏巴不得把阿阮嫁出去,省的这门亲事黄了还得找下家,他没给阿阮摸锅底往脸上抹灰的机会,回屋把自己那件仅穿了两次觉得颜色太过于素淡的衣服拿给他了。

这衣服张氏就穿了两次洗了一回,要不是别人说他这身衣服穿着寡淡,他才舍不得拿给阿阮呢。

张氏看着阿阮换衣服的时候,李冰人带着魏家人到了。

张大坐在堂屋跟她们说话,话语中没有嫁儿子的不舍,三两句场面话之后,就把话题拐到了聘礼的事上。

魏悯听她这语气,不像是嫁儿子,反而像是在卖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一样。

嫁娶的事情由李冰人和张大说,孙氏在一旁补充,魏怜魏悯两姐妹,就干坐着听,也插不上话。

直到张氏攥着阿阮的手腕出来,堂屋里才安静了一瞬。

模样清隽,秀发及腰,周身气质干干净净的小公子,低垂眉眼,长睫遮眸,就仿佛是被人从水墨画里引出来的人一样,温顺安静,单单站在那里没有言语,就足够让人觉得移不开眼。

孙氏见到阿阮这幅模样,心里的愧疚倒是少了几分。

这等模样的公子,莫说陈家小儿子比不上,就是县里有钱人家的少爷,也未必有他颜色好。怪不得这张家夫郎起了想把他卖进窑.子里的心思。

魏悯想本着君子的作风,只看一眼未来夫郎的模样就移开眼,但这一眼望去,就没忍住又多看了两眼。

直到对方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往这边看来,魏悯这才急忙掩饰性的收回目光,垂下眼睑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忍不住收紧的手,克制目光不往自己那未过门的夫郎身上看去,免得唐突了人家。

落羽书院里读书的学子男女不限,她见过众多有钱人家的小公子,什么模样的都有,但从来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心里像是揣了只兔子,不安分的撞来撞去,撞的她耳朵发热,心跳加快,还总担心自己坐的不端正,给未来夫郎留下不好的印象。

李冰人见到魏悯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事算是成了。

张氏很满意大家对于阿阮的印象,但没拉着他坐下来陪客人,反而是又拽着他回里屋去了。

见张氏牵着阿阮的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人有多亲近呢,其实他只是按住阿阮的手,免得他抬手比划,让那穷秀才看出他是个哑巴。

魏悯从小性子较为稳重,魏怜很少见过她这幅喜怒颜于色的模样,当下就猜到妹妹定是极其满意那公子的。

两家人都很满意,接下来就是谈嫁娶之事了。

张家要的聘礼少,同样将话说的很明白,说阿阮并不是他们亲儿子,他亲生父母也没给他留嫁妆。说到底不过表达了一件事,那就是张家嫁儿子,是没有嫁妆陪衬过去的。

张家这几乎不算是嫁儿子了,而是准备把儿子“卖”出去,以仅仅的三两银子和一点聘礼。

李冰人作为一个媒人,嫁儿娶夫的事情见识的不少,但听着张氏张口闭口都是钱的时候,都替被关在屋里的阿阮心寒。

魏悯就请了五天的假,两家人算了算日子,见两天后便是吉日,索性也就把日子定了两天后,到时候过来把人抬走。

其实按着张氏的想法,都想魏家人回去的时候能把阿阮带走得了,还省的他往门上挂红灯笼。

嫁儿子办事情是收不到什么钱的,相反摆喜酒请吃饭还得花不少银子,这等赔本的买卖,张氏可不愿意干。

他也不管阿阮同不同意嫁过去,也不看他那比划的手,等两日一到,就把人连推带塞的弄进花轿里,让人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