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巢说:“那你怎么知道,爱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蓝小翅说:“以前我抓住过一个大侠,叫醉刀的。他和他夫人就是这么恩爱的。”
柳风巢说:“醉刀金方义!你把他怎么了?!”为什么各门各派收集她的罪状的时候没有提到这一条?
蓝小翅说:“没怎么啊,他说只要我让木冰砚救他夫人,他愿意做任何事。我就派他出了半年差,然后让他夫人帮忙照顾一下郁罗。”
柳风巢心里暗惊,醉刀金方义在江湖上可是有名的刀客,居然也曾落到她手中。但是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他问:“那又如何?”
蓝小翅摊手:“没如何啊,他一回来,他老婆就下堂求去了。”柳风巢愣住:“什么?”
蓝小翅说:“郁罗啊,羽族的忧郁王子,武器是凤首箜篌。一年话不超过三句。我爹命他少出来走动,就是因为他太招蜂引蝶。”
柳风巢有点明白了,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蓝小翅又纯洁又无辜:“干嘛?”
柳风巢问:“你明知郁罗如此,为何还要安排醉刀的夫人前去照顾他?”
蓝小翅说:“我鉴定一下他们的真爱啊。”
柳风巢不说话了,醉刀怎么没把你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蓝小翅靠近他,说:“你说,这世上会不会真的有感天动地的爱情啊?”
柳风巢说:“不知道。”
蓝小翅于是靠得更近一点:“那你看看,我怎么样?”淡香袭来,柳风巢身子略微后倾,说:“什……什么怎么样?”
蓝小翅说:“你都二十二了,能不能开点窍啊!来来,看着我的眼睛,有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柳风巢在她大大的瞳孔里,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他说:“没有。”
蓝小翅说:“不可能吧?一点没有?我摸摸……”伸手就要去摸,柳风巢赶紧推开她:“你我虽然定亲,但到底并未成亲。不要拉拉扯扯,惹人闲话!”
蓝小翅说:“你这么严肃干嘛?我又没把你怎么着。难道你喜欢贺雨苔?你觉得雨苔怎么样?”
柳风巢想了想,说:“雨苔师妹温柔善良、端庄大方。”
蓝小翅说:“没了?”柳风巢说:“还应该有什么?”声音坦荡,确实不像有私情遮掩的样子。蓝小翅问:“那我呢,你觉得我怎么样?”
柳风巢想了想,问:“真话吗?”蓝小翅说:“当然啊。”
柳风巢说:“极其阴损缺德讨厌。”
蓝小翅微笑,站在树桠上,甜甜地说:“大师兄你把手背到背后。”柳风巢背起双手,问:“什么事?”
蓝小翅撩起裙摆,飞起一脚把他从合欢树上踹了下去。摔死你个朽木疙瘩!想娶我,下下下下辈子吧!!!
柳风巢从地上爬起来,仙心阁大师兄这一跤也是摔得十分不雅。心中气苦——我怎么这么倒霉,非要娶这丫头为妻!!
贺雨苔刚出院子,就见柳风巢正低头掸着衣摆尘泥。他素来就是个洁净的,如今衣上却有一大片泥污。贺雨苔忙上前:“大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柳风巢倒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说:“无事。师妹最近好吗?”
贺雨苔见他不愿多说,忙低头,说:“我很好。”
柳风巢说:“今日练武场上未见你,如果伤势有变要跟云大夫说,不可逞强。”
一如以往的关心,不温不火,也并无暧昧不可对外人言之处。贺雨苔心中酸楚,面上仍是微笑着,说:“谢谢师兄关心。我知道的。”
柳风巢点头,无论如何,毕竟是有婚约在身了,要避嫌的。他说:“我先走了。”
贺雨苔说:“师兄慢走。”
一直等她走了,身后谈谦华说:“雨苔师姐如果还是不能忘记他,为什么不追上去告诉他呢?”
贺雨苔猛然转过头,有点心虚,说:“谦华师弟。”
谈谦华说:“我真想替师姐向大师兄表明心迹。看着师姐这样……我……我心如刀割。”
贺雨苔急道:“大师兄已经跟蓝小翅订亲了,你……你不许胡说!”
一个转头,回了院子。谈谦华跟进去,站在她门口,想了一阵,说:“我也知道这样不过给师姐徒增困扰罢了,不然我早就这样做了。”话落,出门而去。
贺雨苔打开门,见他真的走了,有点失落。
温谜跟柳冰岩、丁绝阴、谈追、古鹤影议事,但他有点心不在焉。
丁绝阴说:“阁主有心事?”
谈追说:“昨天接到慕相书信,说是要陪青琐夫人过来太极垂光一趟。”
古鹤影眉头微皱:“我们与朝堂一向少于来往,慕相此来不是为公事。信中特意提到青琐夫人……是小翅膀的事走漏风声了?”
柳冰岩立刻明白过来:“青琐夫人不会是想带走小翅吧?”
温谜说:“以她的性情,大有可能。”
丁绝阴说:“青琐夫人已然再嫁,如今又育有一子。她要带走女儿,恐怕也抚养不便吧?”
谈追说:“孩子都十五了,要什么抚养。她带回相府,让慕相爷找个高官之子一嫁。我们远离庙堂,到时候阁主要见女儿一面,呵,千难万难。”
柳冰岩立刻说:“这怎么行?小翅已经许了我们家风巢,岂有一女二嫁的道理?!”
温谜说:“当初是我对不住她们母女,她想要带走小翅,我本不该有异议。可是一则,我实在……”他苦笑,实在不愿割舍,唯一的血脉就此远离不复相见。他没有说下去,转而道:“当然,这并不是我忧虑的主要原因。小翅膀在仙心阁,青琐远在相府,怎么会这么快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