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庶女观音 姚桉桉 2352 字 2天前

观音没有听她的话,直接去往观月的院子。

巩昌侯侯夫人几次跟上,想要开口说话,但是都被观音冰冷的眼神打断。

等道了观月的院子门口,巩昌侯夫人先就大声道:“观月,你看看谁来看你来了,是程六小姐。”

语气亲昵,仿佛以前的事从未发生过,这里面住的是她从一开始就十分喜欢的好儿媳。

程观月听到她来,坐起身来看着她,对着她笑。

观音走到她身边坐下,低声唤了一声:“姐姐。”

程观月的脸色比上次好了很多,脸上甚至有了红润的血色,精神也好了。但观音却并不觉得高兴,她只怕她这是回光返照。

观月拉着她的手,淡淡的笑着道:“我听到她们说你做的事了,观音,你比姐姐强。”

巩昌侯夫人莫名其妙的对她好起来,她一打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观音道:“姐姐,我来接你离开。”

巩昌侯夫人一听,连忙谄笑着道:“程小姐,您这是要将观月接到哪里去?观月是我们曹家的媳妇,怎么能离开。您若是想姐姐了,我们是随时欢迎您来看她的。”

程观月若是一走,程观音只会肆无忌惮的报复巩昌侯府,有一个程观月在手,她多少会有所顾忌。

观音沉了沉眼,正想开口说话。

程观月拉了拉她的手,也摇了摇头,道:“我不走。”

“姐姐。”

程观月道:“茗哥儿死在这里,他的魂一定也还在这里,我要留在这里陪他。”

“我们把茗哥儿的墓也一起迁走,你住在哪里,我们就将他葬在你看得着的地方,让他永远陪着你。”

巩昌侯夫人本想开口说话,只是看着观音的眼神,最终还是不敢说。

“不了,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我怕去了陌生的地方,他会不习惯。”

观音又劝了程观月好一会,但程观月终是不肯答应离开,观音终是只能失望李家。

巩昌侯夫人送观音出来的时候,小心讨好的对她道:“茗哥儿的事,我真的也是十分的伤心。茗哥儿多乖巧懂事的一个孩子,我简直当成心肝一样的疼……都是青姨娘那个贱人不好,我已经将她关了起来,要打要杀,程小姐您一句话,我马上就将她处置了。”

观音转头眼神冰冷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离开了巩昌侯府。

等她走后,巩昌侯收回几乎要陪笑僵的脸,挥了一下帕子,只觉心里有一口郁气,怎么都吐不出来。

她叫来自己的麽麽,吩咐她道:“让厨房煮一碗汤药,给青姨娘灌下。看在她服侍祁哥儿一场的份上,让她走的时候好走一点。还有,告诉祁哥儿,让他以后每日到程氏跟前伺候,程氏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知道程氏原谅他为止。”

她说着,又喃喃道:“要是程氏能再生个孩子就好了,有了孩子,小程氏就不会想着报复曹家了。”接着想要程观月病怏怏的身体,又皱起了眉头,她得找个大夫早点将程观月治好才行。

观音回了广平侯府,进门后,曼珠跟她道:“小姐,您让我找人做的牌位已经做好了。”

观音点了点头。

朱桢卿在书房坐了整整一天之后,终于从书房走了出来,手里抱着那个他从京外带回来的匣子。

他进来院子的时候,观音正在拿帕子擦拭一个牌位。

听到他进来,她将将牌位举给他看,问道:“这牌位漂亮吗?用黄桃木制成的,我特意给我们的孩子做的。”

她摸着牌位上“朱毓朗”三个字,又缓缓道:“毓朗这个名字是你取的,毓是‘钟灵毓秀‘,表示聪明,朗是‘星眉郎目’,表示俊秀,你说希望这个孩子又聪明又俊秀。可惜,他没能到这个世界上来。”

朱桢卿看着她,几乎不敢看她手上的牌位。

观音则将它放到墙上的案几上,置上龛盒,点上香。

观音继续道:“当初怀上他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开心的。我早已发现了何姨娘的不对,只是太夫人护着她,而你听太夫人的话,所以我也对她无可奈何,我只能防着她。可是我没想到,我防住了所有,却没想到她通过你将致我小产的药粉带了过来。你每去看她一次,再来看我一次,我吸入你身上的附子粉,肚子里的孩子就虚弱一点,然后孩子终于没有了任何一点气息。是呢,我防谁,怎么会想到要防住跟自己最亲近的丈夫。”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没有眼泪,没有伤痛。

可是朱桢卿听着却觉得心如刀绞,万箭穿心,以及对自己深深的痛恨。

“如果说何姨娘是害死这个孩子的主谋,那你就是帮凶。”

这句话才像是最后穿心而过的毒剑,令他几欲倒地不起,令他再不敢去看牌位上的名字。

朱桢卿转过头,泪光晶莹,不敢面对牌位。

过了许久许久之后,他才走到观音身边,将匣子放到她的面前,道:“这是我替你找来的玉石籽料。”他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喜欢玉石,我到了当地之后,找了很久很久,才收集了这么多的不同的玉石籽料,我满心欢喜,想着你看到它们会高兴的样子。”

他背过身去,又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对你放手,除非我死。哪怕是皇上我也不怕。”

他说完之后,才转身缓缓出去。

观音喊住他:“朱桢卿。”

朱桢卿停下脚步。

观音道:“你有没有发现,你说爱我会对我好,但你从来都是只说不做,你对我的承诺,没有一样是做到的,你甚至纵容着伤害我的人。”

朱桢卿没有说话,他发现他竟然反驳不出来。

他的手握成拳,再次抬腿,慢慢的从屋里走了出去。